斯洛伐克的民族复兴斗士和斯语的奠基人—— 什图尔
路德维特· 什图尔(Ludev Stur)于18 巧年10 月29 日出生于斯洛伐克的一个小村庄乌赫罗维茨,他的父亲萨木尔· 什图尔(samuel Stur)是一位乡村教师,家有兄弟姐妹四个。什图尔的童年是在家乡度过的,并在父亲的教导下接受了基础教育。1828 年,什图尔进人一所福音教会初级中学学习,在那里受到的教育对他的人生产生了重要影响。他的老师佩兹(Petz )是一位研究古代艺术和文学的专家,对什图尔的影响颇大,当他发现什图尔是一个别具天赋的孩子时,便打算将自己的知识尽数传授给他。在老师佩兹的悉心教育下,什图尔学习了斯拉夫民族的历史,了解了斯拉夫民族的现状以及将来的发展前景,同时还从许多著名斯拉夫作家的著作里汲取了丰富的营养。两年后,什图尔成功地进人位于布拉迪斯拉发的福音教会高级中学继续学习,并办投考大学做最后的冲刺。当时那所高中设有捷克一斯洛伐克语言文学教研室,主任为帕尔高维奇(Juraj Palkovc)老师。在那个时代,斯洛伐克的民族复兴斗士和斯语的奠基人― 什图尔拉丁语、德语以及匈牙利语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占据着主导地位,当时学校里的学生们组成了很多社团,这些社团的成员都是斯拉夫民族的学生,他们倡导复兴自己的民族语言,积极运用斯拉夫语讨论问题、做语法练习,用斯拉夫语发表文学作品,并学习斯拉夫民族的历史。在帕尔高维奇老师的倡导下,还成立了捷克斯洛伐克社团。进人高中后,什图尔立刻加人了这个社团。从今天现存的社团档案来看,什图尔当时是一个责任心强且十分活跃的学生。他的顽强拼搏精神使他成了中学里十分优秀的学生,并且每年都获得学校的嘉奖。在所有的科目中,什图尔最喜爱历史,他通读了古罗马文学,还对美学和艺术史有浓厚的兴趣。
1835年秋,什图尔当选为捷克斯洛伐克社团的副主席,那时,这类社团的主席都是由相应的老师担当的。在社团的集会中,什图尔经常发表一些关于斯拉夫民族的文学、语法以及历史方面的演讲。与此同时,民族复兴思想日渐深入人心,社团的学生们经常组织有关的庆典及宣传。但好景不长,学生们在斯拉夫民族复兴方面的努力激起了学校方面的强烈反感,在一次申请改善教学和生活条件的学生抗议之后,校方借口下令解散了所有的学生社团。
1838年,24 岁的什图尔进人了大学学习,在大学中,他广泛学习了神学、哲学、历史学和语言学,从而拓宽了自己的知识面,民族复兴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得更旺了。当时的斯洛伐克,处于奥匈帝国的统治之下,官方的权力都把持在匈牙利官员手中,官方语言也是匈牙利语。在匈牙利警察的严格监控下,什图尔等民族复兴人士的活动举步维艰。随后,形势更加恶化,一个名叫载伊(Karol zay )的人出任了福音教会总检察官职务,他是一个完全的亲匈派,主张帝国内民族一元化― 只存在惟一的民族:匈牙利族。载伊和什图尔以前是认识的,他很欣赏什图尔的敏锐以及不折不挠的个性,并多次规劝什图尔放弃民族复兴的理想;在他看来,匈牙利民族的前途不可限量,他让什图尔为匈牙利政府效力,并许之以高官厚禄。
大学毕业后的什图尔想回到原来的高中,和自己的恩师帕尔高维奇一同培养民族复兴的人才。他给母校写了申请,希望能回校工作,将捷克斯洛伐克语言文学教研室的工作开展下去。但他的申请受到了阻挠:以载伊为首的亲匈派希望帕尔高维奇岩世后捷克斯洛伐克语言文学教研室应立即关闭。经过艰难的磋商,什图尔最后争取到了作为帕尔高维奇的代课老师的职务。
此时,包括什图尔在内的一批志士决定亲自前往奥匈帝国的首都维也纳向统治者请愿。什图尔撰写了请愿书,由四人组成的谈判团带了请愿书前往维也纳。在请愿书中,志士们强烈要求匈牙利人停止对斯洛伐克人民的迫害,并希望得到相应的民族言论、出版自由,请愿书中还要求保留现有的捷克斯洛伐克语言文学教研室,并在此基础上在其他地区增开类似的教研室。维也纳方面不但未对此有任何回应,反而,他们把请愿书转交给匈牙利人处理,当然结果可想而知,所有的要求都被否决了。
由于在民族复兴活动中的激进表现,什图尔最终被校方开除,并被逼离开布拉迪斯拉发,前往里沃奇。出于抗议,还有22 名学生随他一起离开了学校。在这些学生中有一个名叫杨· 马图斯科(Jan Matuska )的曾写了一首以民族复兴为主题,名叫《 塔特拉山上电光闪闪》 的歌曲,歌中写道:“塔特拉山上在闪电,雷鸣;兄弟们,阻止敌人,他们会消失,斯洛伐克人重生!我们的斯洛伐克还在沉睡,但是闪电、雷鸣将她唤醒,将她唤醒… … ”全篇曲调激昂且充满斗志,在学生中颇受欢迎。这首歌曲后来成为斯洛伐克的国歌并且沿用至今。
什图尔不仅是一位民族复兴的斗士,还是一位伟大的语言学家,他深深地认识到,要想实现民族的复兴和发展,没有自己民族的书面语言是绝对不行的。当时的斯洛伐克地区的福音教会传教时使用的都是捷克语,早在19 世纪初,神学家贝尔诺拉克(Anton Bernolak )曾试图以西斯洛伐克的方言为基础,创建斯洛伐克标准语,但他的努力没有得到预期效果。什图尔在给友人的信中抱怨说,捷克语的一些表达方法和斯洛伐克的本土语言相去甚远,他于是提议创立一种介于捷克语和斯洛伐克语之间的书面用语,这样可以同时方便两个民族的人民,但捷克方面对此没有回应,于是什图尔决心和自己朋友以及学生们一同继承贝尔诺拉克的研究,开创标准斯洛伐克语。
胡尔班(Hutban )和豪扎(Hodza )是什图尔语言研究的坚定支持者和优秀合作者,什图尔和他们一起以中部斯洛伐克的方言为基础,进行语言研究。终于,在1843 年,他们成功地提出了一套全新的语音、语法方案,规范了斯洛伐克语,这标志着书面斯洛伐克语的诞生。新生的事物总会招来许多反对和非议,撬克的一些作家甚至认为这是一种分裂和背叛。什图尔力排众难,在实践中不断改正词汇、语音及语法上的一些缺陷,并于1846 年发表论著《 斯洛伐克方言研究》 及《 斯洛伐克语言学》 ,书面斯洛伐克语日渐成熟和完善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之前的1845 年,经过艰苦的斗争,什图尔终于从统治者那里争取到了斯语报刊的出版权,从而创建了斯语报纸《 斯洛伐克民族报》 以及文学副刊《 塔特拉之鹰》 ,随之斯洛伐克语也迈人了文学语言的新纪元。
书面斯洛伐克语的诞生,为斯洛伐克民族文学的发展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不久,许多用什图尔规范的斯语写成的文学作品相继问世。其中也包括什图尔自己的一些作品,如他的诗集《 黄昏遐想》 ,控诉了人世间的不公平。
1848年的革命席卷了整个欧洲,封建王朝大厦将倾。这一年,在布拉格举行了“斯拉夫民族集会”。什图尔参加了这次意义深远的会议,并第一次用斯洛伐克语演讲。一开始,人们还感到好笑,但随即大家都寂静下来,认真地听着,什图尔的对民族真挚的爱感动了所有的人。演讲结束后,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1851年,什图尔氏斯语被斯洛伐克宗教界和文化界认可为斯洛伐克地区的共同书面语。随着使用范围的扩大,什图尔氏斯语逐渐成为斯洛伐克社会各界公认的民族标准语言。
遗憾的是,1859 年官方再次禁止使用斯洛伐克书面语,代之以匈牙利语。这对什图尔打击很大,之后他的父母相继去世,他自己则被当局通缉。为了躲避追捕,什图尔藏身在离布拉迪斯拉发不远的莫德拉小镇。1865 年1 月初的一天,什图尔去森林里打猎,不幸因猎枪走火而受伤,于1 月12 日伤重去世,年仅41 岁。什图尔说过:“祖国和语言需要人们全身心的奉献。”他终身未婚,为了斯洛伐克民族复兴和语言的发展鞠躬尽瘁,是一位民族英雄式的人物。在什图尔催难的小镇莫德拉,至今仍竖立着他的雕像,这位英年早逝的伟人将永远活在人们心中。